告状、打官司,在大多数人看来,这原本是迫不得已之举,除非对方欺人太甚才会诉诸法律。可是德国人却有所不同,他们似乎患上了“告状”瘾,邻里之间连一点点生活琐事也会闹上法庭,请法官来判个是非曲直。德国法院每年要审理40-50万件专告邻居的案子,且起因均是生活琐事。
在德国,自家果树结果累累,即使越过墙占了邻居“领空”,仍属于自己财产,邻居不得采摘。不过,果子若是掉落在邻居领地,可千万不要去捡拾。一位从波兰移居到波恩的工程师,闲时在自家庭院栽了几棵苹果树,两年的时间树枝就伸到了邻居院内,树枝上挂满了苹果。眼看丰收在望,不料一场暴风雨将苹果打落得满地都是。工程师将包括掉落在邻居院内的苹果全都捡了回家,不料第3天便接到了法院的传票。原来果子落在人家“领土”上你再去捡回,也算是偷盗行为。这位工程师十分不满地对法官说:“我不懂这种规定,我越墙过去捡苹果时那位邻居看到也不加制止,现在来控告我,太不应该了。”
德国邻里之间告状,多是由娱乐声、小孩哭闹声、夫妻吵架声影响生活质量引发的。法官认为,婴儿哭叫与幼儿吵闹是“不可避免的社会环境现象”,人们应当忍让和接受。夫妻吵架或偶尔开家庭晚会,也应予以尊重,但时间不应超过晚上10点,10点过后就应该设法安静下来。否则,邻居一旦告发,必遭处罚。
这些邻里纠纷案件中,最棘手的是宠物的声响。曾经发生这样一件事:一个孤寡老头傍晚牵着狗在离家门口不远处散步消闲,那狗看到路边一对卿卿我我的情侣后,不知怎么地就“汪汪”叫个没完,似乎是在为自己的主人鸣不平。半个小时过去了,这狗还是不住嘴,主人也制止不住。想不到,这对情侣对狗的打扰非但不恼,反而高兴地像捡到什么似的。原来是他们可以以此为由到法院告状,要求自己的这位老邻居赔偿精神损失。在法庭上,双方就那狗在傍晚时刻叫是否影响人们休息这一点争执不下,也难坏了法官。此案促使法官对狗叫时间定下了框框。大致是:大狗白天吼叫不应超过30分钟;一般休息时间,即中午12点至下午3点、晚上7点到次日早上8点,狗主人应当设法禁止狗叫,否则即属违规。此规矩定出,邻里告状和法官判案都有了标尺。
因一点生活琐事就告状,连德国人自己也觉得这样未免太小气。德国一位颇具影响的社会学家指出,德国人相互老死不相往来,彼此缺乏信任的诚意和协调的能力,所以,凡事不得不借助“公正的第三者”——法官来裁决个是非曲直。这倒也省心省力。